我们入学时,中央民族学院历史系的少数民族历史专业,就已经具有了两个方向:民族历史专业和民族学专业。所以,在历史系少数民族历史专业的雄厚师资力量中,众多的正副教授们,同样具有历史学和民族学的两个专业区分。
那时候,我们历史系众多知名正副教授们,与如今有些以“科研为主”自居的教授是不同的。在我们上学的那几年,历史系许多教授都是以教学为第一己任的,除了翁独健主任和林耀华副主任外,其他诸如历史系副主任傅乐焕教授,以及张锡彤、徐宗元、王鍾翰、程溯洛、陈永龄、邝平章等众多教授,都是亲自上讲台给我们上课的。
给我们上课的历史系知名教授们,都以各自渊博的知识和专长的学问,以他们多年钻研的学术心得,对我们进行殷切的教导和仔细的指引。他们对我们教育和指点,一直是我们这批青年学生,在各自几十年成长道路上,永不休止的前进动力。
特别是,当时我们历史系已经有了一批才华横溢的中年讲师。他们都已登上教学第一线,风采万分地以丰富的学识,给我们传授知识,他们的讲课也深受我们的欢迎。兴许是因为年岁稍近的缘故,这些中年老师平易近人的态度,更容易和我们结下深厚的师生情谊。例如历史学方面李文瑾、孙鉞、苏晋仁、贾敬颜等老师,民族学方面施联朱、宋蜀华、黄淑娉、朱宁、王辅仁、吴恒、陈凤贤,以及傅乐焕先生的夫人陈雪白等老师,都是我们毕业多年后,每次返校必然要去拜访的师长。
需要一提的是,因为历史系少数民族历史专业具有两个方向:民族历史专业和民族学专业,所以历史系的许多教授们,也同样有历史学和民族学两个专业的区分。比如在给我们上课的教授中,在历史学方面的就有:张锡彤、徐宗元、王鍾翰、邝平章等教授;民族学方面的则有傅乐焕、石钟健、程溯洛、陈永龄等教授。此外,当时历史系还有一些担负着研究等任务,一直没给我们上课的知名教授,如:历史学的胡德煌教授,民族学的潘光旦、吴文藻及其弟子费孝通、林耀华教授等。
(历史系1960级徐亦亭)
印象最深的是徐宗元教授。徐先生当时也就是四十开外,并不老,但他总是一副老先生的模样,经常穿一件蓝色中装,现在称汉服,与中山服不同。脚穿布鞋,冬天是夹棉的布棉鞋。还拄一柄文明棍。他学识渊博,口才也好,课讲得风趣幽默,把枯燥的先秦史,讲得像故事一样动听。往往是全神贯注地听他讲,而无暇或忘记了记笔记。徐先生在课堂上,也常和同学开个小玩笑,来活跃课堂气氛。记得他上第一堂课,还搞了个点名。点到我时,他一字一板地叫了我的名字,我站起来,他说:叫对了吧!你父亲是老学究吗?给你起这样的名字难为人。我笑了,的确,从小学到高中,新入学点名时,老师总叫错。我说:叫对了,不过我父亲不是老学究。他又往下点,点到常明贤时,他叫成常明“铿”,引得大家哄堂大笑。点到宋国强时,他说宋国不强。这些小花絮,拉近了师生的距离,令人难忘。可惜他英年早逝,我们毕业没几年,这位优秀的老师就病故了。
历史系的中青年教师也非常优秀。比如教蒙古史的贾敬颜先生,教藏族史的王辅仁先生等,贾、王二师都是北京人,都很有特点。贾师刚届中年,已有些秃顶,抽烟斗,很像老学究。王师与贾师年龄相若,但看上去年轻得多,他有鼻烟壶,只吸鼻烟。我是第一次见识吸鼻烟的。二位老师分别去过蒙区和藏区,口才也都好,课讲得都很生动。再年轻一些的还有吴恒、朱宁伉俪,吴老师教彝族史,朱老师教南方民族志。傅先生的夫人陈雪白老师,教东北民族志。李文瑾老师,教世界史。都十分敬业。李老师讲课脉络清晰,简明好记。朱老师人很优雅漂亮,课又讲得好,人又开朗,平易近人,我十分羡慕和赞美她。陈老师在东北做过民族调查和民族识别,她讲鄂温克族、鄂伦春族时,有十分生动的讲述,她讲“棒打狍子瓢舀鱼,野鸡飞到饭锅里”的样子,至今还留在我的印象里。
(历史系1960级何溥滢)